尼欧纳一路行进到炼金国凯米斯特,路途之中看见不少属国为凯米斯特的荒芜之地,想必那是他们所做实验所导致的,看痕迹已是多年前所为,而影响竟持续至今,还确是令人惊异。
而该国城墙与普遍国家没什么不同,唯独那“护城河”清澈无比却又时而翻腾起来,颇有些诡异气息。
入城后尼欧纳开始观察四周,城中建筑风格奇特而无序,排列毫无规则却又不显杂乱,而一眼就能看出是经历过炼金失败而产生的爆炸的建筑占了七成,让人简直分不清哪栋是民居,但此些建筑奇妙的风格使那些痕迹都成了装饰,没有痕迹的建筑反倒显得不美观。
不过,并没能找到什么公会的痕迹。
尼欧纳是第一次到这个国家,根本就什么都不清楚,以整个国家为单位进行搜索完全不现实。
“异邦人,在烦恼吗?”他突然听见有女性的声音传来。
这女性似乎是对自己说话,于是他循声看去,却见到那“苍泪”中的一人身着便于行动的猎人布甲倚墙而站,微笑着看着他。
“你是……特尔斯‘苍泪’的……”尼欧纳难免一惊。
“嗯,我是樱,是‘苍泪’的一员,也是凯米斯特国最大公会‘晨风’的会长,请多指教。”
“什么?”尼欧纳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眼前这女性不过二十出头,且是“最近”才结束了训练,怎么又是特尔斯的将军又是“晨风”的会长?
“你是弗瑞顿的人吧?‘纷争橄榄枝’的索提斯冒险团?很感谢你们在保护西林大人时的英勇表现。”樱如此道,“我和其他三人在训练时就是被安排基础训练与在公会向上发展相结合的,所以不必惊讶,其他三人也各在除斯沃德的三大国担任最大公会的会长呢。”
“这……这样啊,我是尼欧纳,请多指教。”尼欧纳干笑着,心想虽没有以前的记忆,但他这三十六年真的简直是白活了。“哦,对了,我是由蕾娜会长派来结盟的。”
“哦?这样。那么,跟我来吧,这种事还是到公会里说,郑重一些好一点。”樱说完便转身迈步,示意尼欧纳跟上。“这一片是旧城区,出了这一片之后就是商业区了,再向前是公会所在的居民区,而最深处就是王城和科技区了。”
“嗯……难怪这里看起来有些衰颓。”
“本来不该是这样的,要是当年那‘贤者’没有放出‘凯米斯特造成了惨剧根本是一派胡言’这种像是在掩护一样的言论,也不会让各国抓住机会大做文章。那本来就是事实,但是经他这么一说,就彻底完了。他应该也早就料到的,人不就是那么单纯的生物吗?一开始不知道是谁放出‘凯米斯特惨剧’这种谣言,然后又经他这么一说,那就算没人特意抓住这个机会,也必然会被很多人当真。无中生有,以讹传讹就是人啊。我甚至在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放出那消息的,毕竟那时凯米斯特的国力强到即将打破‘五大国’的平衡,也许他是害怕战争再启,又或者只是害怕自己的地位不保?哈……”樱的表情有些严肃。
尼欧纳没有说话,但他早已知道所谓“贤者”是什么样。真是宁可像现在这样碌碌无为也不要成为“贤者”。
时而谈话时而沉默,穿越过城市或繁华或衰败,一天就如此过去,整个城市也没有多少令人震撼之处,时而有些令人惊讶的街道或建筑中隐约透着过去的繁荣,不过那些荣光也是一去不返了。
夜,“晨风”公会中,会客室。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你剑上系着的蓝石让我有些在意,是苍蓝之泪吗?”樱说着,收好了信函。
“呃?这个,对,没错。”
“为什么不用呢?”
尼欧纳自然不明白,“这个……怎么用?”
“捏碎它,吞下去。实不相瞒,我们‘苍泪’其实训练中也用到过这种奇妙的石头,使用之后,有力量从体内涌出的感觉,你可以试试。”樱建议道。
“哦,好。”尼欧纳照做了,沉默片刻,“但是,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个?”
樱自信一笑,走到坐着的尼欧纳身边,“因为我想和你比试一下,你也吞下了苍蓝之泪,这样条件就算公平了吧。不和我打一场,我可就不和你一起去弗瑞顿咯?”
“……好吧,既然是你的要求。”尼欧纳点头,缓缓站起。确实有什么力量在体内涌动,而且双手感到不同以往的轻,思维也似乎比之前更清晰。有什么隐藏的记忆若隐若现,但终究还是没有浮现。
两人走到了训练场,相对而战,各施一礼后都拔出了武器。
无星之夜,风也静止消隐,在这所有人都已进入梦中的时刻,斗气陡然弥漫了训练场。
“先受伤或先被抓住破绽的人就算输了。”樱侧身摆出架势道。
“同意。”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挥动手中利刃,两道疾风猛地在场中撞击,而尼欧纳挥出的风又竟带有凛冽之息,使得两阵风消散之后,场中竟出现了一层薄冰壁。
尼欧纳不知为何自己会这样起手,就似乎是身体的条件反射一般,他更不知道为何自己能挥出如此的大规模风压,这时的感觉和当时对决狂暴迪亚时太过相像,但似乎不是如那时般的只拥有一瞬的能力了。
樱似乎有些惊讶,不过还是丝毫不迟疑的借风冲到尼欧纳面前,而面对这一瞬之间便能冲到自己眼前的速度,尼欧纳也只是不慌不忙收剑,又即刻拔剑,带上了一层薄霜的剑刃挡住了斩来的军刀,也击散了附在军刀上的风刃。
风本无形,但在不断的呼啸声中,那风竟也在碰撞或击碎之时变得肉眼可见。
一剑制住了军刀,樱立刻收刀后撤,撤后那一刹,她刚才所站的沙土地上便多了数道刃痕,她也不知那是风斩的还是尼欧纳出剑已快到连她的眼都不可见。
她不再多想,迅速斩出多刀回敬尼欧纳,且每一刀都借风之力而又快又致命。这一套连斩可以说是除了挡下没有任何办法破解,因为它快且因有风刃而避无可避,但又有谁能以相同速度挥剑挡下呢?
樱自认此招已分胜负,只待尼欧纳无计可施她便即刻收回风刃,那么又不会伤到尼欧纳,又获得了胜利,这一切本该发生在下一瞬。
谁知尼欧纳的剑已不知何时收回了鞘中,分出胜负的一瞬变成了尼欧纳出剑的一刻,只一剑,所有风刃与斩击皆被挡下,且爆出了震波将樱弹开。
樱在空中调整姿势,凭风一蹬,又冲向尼欧纳,下一刹那她已在尼欧纳周身都绕了一圈,且挥出数刀将他包围。
尼欧纳又是收剑,挥剑一转,在他身边响起了风的交错声与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下一刻,风舞停止了,从空中降下了无数冰晶,使得训练场变得颇为梦幻。
樱已大致知道,只要封锁尼欧纳的剑鞘,她应该就能有机会得胜。
她立刻前进,用最快速度攻向尼欧纳腰间。此举一是封锁收剑,二是算作突袭。
她的刀还有霎那便能集中他的腰部,而如此的角度他也确实无法防御,而他到现在还没有收剑入鞘,这是否代表……她得胜了?
就在她认为自己已经胜利时,却忽感后脊一凉,这凉不是某种感觉,而是什么东西确实的摆在了她的后颈上。
尼欧纳的剑身紧贴着樱,如果贴着她的事剑刃,那她就已经丧命了。而她的军刀却还没有碰到尼欧纳,再细看,她不止是晚了一步,就算她斩中了也伤不到尼欧纳。她本来要斩的地方已经有了剑鞘作为防护——那本在腰间悬挂的剑鞘被尼欧纳推了上去。
“我输了……”樱叹了口气,收回了刀,而尼欧纳的剑也移开,收回鞘中。
樱心中仍有些战栗,她之前从没碰见过这么强的对手。她自己的诸多招式都是借助了苍蓝之泪带来的风之力,而尼欧纳的每一剑挥出的那让人恐惧的风压仅仅是剑技而已,来自苍蓝之泪的力量只有冰。这样的剑技她确实听说过,但她从不相信有谁能做到,但尼欧纳却切实展示给她看了。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