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想(1 / 1)

<>冬至已过,没多少日子就进腊月了,这意味着新年也快要到了。

宫里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

这是女皇登基后第一个新年,也是大秦死里逃生浴火重生后的第一个新年···反正出于种种原因,不少人都鼓足劲儿准备好好过这个年。太后更是还没进腊月就开始准备,以往因为身份原因,战弦歌通常是参加完宫里的晚宴就回定安国府去,而今年却可以一整晚陪着自己守岁,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太后兴奋不已,大到过年祭祖一事,小到宫里在哪里挂什么花灯。战弦歌见她好多地方明明可以交给宫人去做非要自己亲力亲为,心情也从一开始的开心转为忧虑。

“这样子忙碌下去,肯定会把身子累坏的。”

坐在一旁的司空冽听到战弦歌的嘟囔声,摇了摇头然后放下手中的茶杯:“没关系,母后也算是憋了三年,让她忙碌起来找找以前的感觉也好。”

听他这么说,战弦歌有些诧异,这还是他主动聊起‘三年’这个话题。

“再者说···”司空冽没有注意到战弦歌的情绪波动,眼底少有的浮现出丝丝趣味,“除了母后,似乎没有人能帮你做这些事,你总不能把全部事情都丢给下人吧。”

战弦歌想起她那空无一人的后宫,嘴角微抽,这说起来倒像是她给母后添麻烦了。

“但这样终不是长法,你总不能让母后给你操劳一辈子吧。”

战弦歌挑挑眉头:“想说什么就说吧。”

听她这么一说,司空冽索性不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虽然你以立糖宝为太子断了一些人的心思,可你应该明白,后宫不能这么一直空下去。现在你能以大战为借口挡了他们,可等大战过去,你就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司空冽本来不想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几个臣子总是在他耳根旁敲侧击,甚至还有人隐晦的询问他目前和战弦歌的关系。可能是糖宝认他为义父让一些人心里起了心思,可是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实在是不能忍,所以他索性给战弦歌说开,把这个问题丢给她。

“那···你有什么建议?”战弦歌知道,从她坐上那个位置的那一刻,以前那些幻想就该破灭了。所以司空冽一提起这个话题,她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因此才能这么冷静自若的询问她的意见。

唉···看她这个样子,司空冽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他们都已经没有任性的权利。

“我的建议是,你不妨从现在开始就物色好人选,提前做个准备。”

“呵,做什么准备?”战弦歌冷冷一笑,语气里满是讥讽,“世家里出来的公子有几个心思简单的?即便是我现在物色人选,也挡不住人家伪装,难道你忘了当初的六皇子了?”

提起皇甫瑾,司空冽脸色猛地一变,眼神也冰冷了许多。

“你和他还真是不对盘啊。”战弦歌摇摇头,如今提起那个人虽然心里还有个地方钝钝的疼,但面上已经能够做到淡然若风了,“不过这个问题不急,后宫不过是为了拉拢前朝群臣而存在,可若我足够强大不需要他们,不就不用思考这个问题了?”

司空冽微微张开嘴巴,看着面前随意闲适的战弦歌眼底划过一丝惊愕和一丝佩服,随之一股蓬勃的力量突然在心底喷涌而出:“好,我帮你。”

这下子换成战弦歌目瞪口呆了,她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不过···

“成交!”

与司空冽达成默契以后,面对有些大臣在早朝上或是在折子上或明或暗的点拨提醒,战弦歌也没以前显得那么抗拒了。尽管只是细弱的改变,落在一直关注她的百官眼中,那就成了巨大的希望,到后来即便是陆太傅和孟丞相也忍不住怀疑战弦歌有筹备后宫一事的打算了。

“您二位想太多,朕手头上这么多事都没完成,哪还有心思去筹备什么后宫?至于早朝上的态度,哦···不过是暗示他们这件事朕会考虑,至于考虑的结果就不知道了。”

两位老臣嘴巴一撇,得,知道了,合着您这是忽悠人呢?

得到答案,两位老臣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可有的人却更坐不住了。

“你说咱自从来了大秦,就没一天顺心的!”当听闻秦皇有意筹备后宫一事时,南二真恨不得以头撞墙。先是小皇子认父,接着是攻打南临,如今又是筹备后宫···操心事一件又一件,郁闷无比的南二连死的心都有了。“你说咱该怎么办?要不要把这消息传回去?”

南一同样愁眉苦脸:“传回去,主子肯定坐不住,不传回去,万一酿成什么大祸咱俩以死谢罪都不成。”

“哎呀,再这样下去我迟早有一天要疯!”

“哼!”轻蔑的冷哼声从背后传来,南二回头一看,却见小皇子不知何时已经丢掉手中的木剑走了过来。看着他趾高气昂的样子,南二又是一阵头疼。

自从那天小皇子说出让南临投降的话后,南二对这个一心向着大秦的小皇子就不抱任何希望了。不过··

“小皇子,您知道秦皇要招选后宫么?”见他茫然的歪着头看着自己,一双大眼睛清澈又无辜,南二心底不由升起丝丝愧疚,可是一想自家主子,硬是那把一丝愧疚给压了下去,“就是秦皇要娶一大堆男人给你做爹爹。”

“切!乐乐姨早就对我说了,除了母皇的正室,其余人没资格让我叫他爹爹。”说着,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南二,眼底突然燃起丝丝愤怒,“你挑拨我和娘亲的关系,我要去告诉她!”

“我的小祖宗诶···您就饶了我吧!”南二抓着他的小胳膊就差跪地求饶了。“您也知道,属下和南一都是您父亲派来的人,面对这情况自然会向着我们主子,难道···你就不希望你的娘亲和你的父亲和好?”

和好?对上南二满怀希翼的目光,糖宝歪歪头:“为什么要和好?”

“额···”听他这么回答,南一也愣住了,但还是解释道“和好了你就可以和你的爹爹娘亲在一起,你也··”不需要认别的人为爹爹了。

“我有干爹一个人就够了。”糖宝甩掉南二的手,小胸膛一挺,大声道,“我告诉你们!别再打什么坏注意了,我是不会上当的!”说完,做了一个鬼脸,就跑开了。

远处,战弦歌看着慌张朝糖宝追去的二人,轻笑一声,然后抬脚离开。

“主子,您就这么放过他们?”

“糖宝这不没上当么?”

“可等糖宝上当就完了!”管彤着急的说道,“现在糖宝还能坚定信念,可时间一久就说不定了!”

“那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磨练一下糖宝的意志。”

“主子!”

“管彤。”战弦歌停下步子,严肃认真的对她说道,“那个人即便再怎么样也是糖宝的亲生父亲,我没有权力阻拦糖宝对自己父亲的渴望,我对他亏欠已经很多了。”

“主子···”对上战弦歌的眼睛,管彤慢慢的低下头,“好吧好吧,只要您不后悔就行···”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距离除夕也越来越近,因为过年的时候要封笔,所以这几日也格外地忙碌,甚至连陪糖宝出宫去玩儿的功夫都没有。

“看好他,出了什么意外···”

“不会不会!”南二连连摆手,神情甚是激动,战弦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叮嘱了糖宝几句,就让他们带着糖宝出去了。

“主子,光他们俩能行么?”

“没事,别忘了糖宝身边还有暗卫···”

出了宫,糖宝就像是撒欢的小马驹一般跑来跑去,配合着讨喜的模样,迎来不少目光。可每当有人试图接近他时,都被南一饱含杀意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逛街,买小泥人,看杂技表演···毕竟还是个孩子,没多久就累得摊在南一怀里直嚷着饿。

“那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南二轻声问道。见他点点头,二人立马抱着他朝醉仙楼的方向走去。

在醉仙楼掌柜异常热情的招待下,南一二人带着糖宝进了醉仙楼最高档的雅间,然后不等糖宝点菜,掌柜就亲自上了许多菜。

“哇——!全是我爱吃的!”糖宝看着桌子上的点心和美食,小舌头不经意的舔舔唇瓣,像是一只小馋猫,逗得一旁的掌柜合不拢嘴。

“爱吃的那就多吃一点儿。”掌柜的还想多留一会儿,可是担心呆久了会让小皇子生疑,只好乐呵呵的丢下句话,恋恋不舍地走了。

“好了,吃饭吧。”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南一二人在照顾孩子这一方面真的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一个布菜一个喂,小糖宝根本无需开口,一个眼神扫过去南二就立马明白他的意思。

当初照顾殿下,估计都没这么尽心尽力。

不过看着小皇子那吃的一脸满足的小脸···算了算了,小孩子嘛当然要比伺候大人更用心了!南二在心底默默给自己洗脑道。

“这里的东西好好吃。”有的甚至比宫里做的还要好吃。

“小主子既然那么喜欢这里的菜,我们以后常来好不好?”南一问道。

“不要。”小糖宝摇了摇头,语气很是坚定,“别的地方也有好吃的,乐乐姨说了,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这个乐乐姨究竟是谁?!

小孩子,吃饱喝足后就开始犯困。看着有些昏昏欲睡的糖宝,南一二人不敢拖延,连忙抱起他回宫。而与此同时,雅间隔壁屋子里,一人看着手中的画作满意地点点头。

“可是做好了?”掌柜看着那人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连忙走上前,看着画纸上那双目水灵,满眼狡黠不失灵动的小小男童,眼底渐渐浮现出泪花,“主子看见这个一定会很开心。”这应该是最好的新年礼物了。

“只可惜···只能这么望梅止渴。”画师叹了口气,表情感慨而又无奈。

“是啊,早知道···算了算了,现在说这也没用了。先把这画送出去再说。”

画师见掌柜将画图小心翼翼地卷起,眉头一皱:“能行么?”不会被发现么?毕竟不像以前一样是个小纸条。

“你以为,秦皇把其余暗桩全部拔掉只留下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掌柜冷冷一哼,似笑非笑的说道,“我们现在对那个人毫无秘密可言,只要那个人想,这画卷就能送出去。”

“你是说···”简掌柜的点点头,画师愣了好久才张大嘴巴说道,“真是···自信而又恐怖的女人。”

在大秦忙着迎接新年的时候,南临也在为新春做准备,只是与大秦的喜气洋洋生机勃勃相比,南临的皇宫反而有些落寞萧索,宫人们的脸上也全然不见迎接新年的欢喜。

御书房里,尽管有暖阳照进来,偌大的宫殿还是显得冷清。

皇甫瑾在处理公务,只是眉头紧锁。以前有南一南二在一旁插科打诨觉得没什么,为什么他们这么一走越发的觉得这宫殿冷清了呢?

看着因为自己的失神而从笔尖低落的墨水,皇甫瑾轻叹了口气,索性放下朱笔,打开一旁的紫檀木宝盒。

宝盒里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一句话,前一句无关紧要,但是后一句却让他如获至宝,在收到的那一刻起就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

儿子···想他了么?

尽管知道这里面夸张成分比较大,这个‘想’也可能含义颇多,可是这全然不会影响他的好心情。

真好,儿子知道他的存在。

心里在激动的同时,对那个人的思念也愈发的浓厚,如果她真的有些隐瞒,儿子根本不会知道有他这个父亲,可是他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弦歌并没有忘记自己呢?

他正这么想着,黑鹰突然进来,看着他手里抱着的东西,两眼一亮。

“大秦传过来的?”

黑鹰点点头:“刚传过来属下就给您送过来了。”

皇甫瑾连忙接过打开,当随着画卷一点点展开,画纸上那可爱软萌的小奶娃跃入眼帘时,即便之前做好了准备,可看到与他相像无二的面容时,心底还是忍不住激动,眼底更是泛起酸意。

“黑鹰···”

“属下在。”

“朕想儿子了。”

“······”

“朕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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