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发作,费江雪根本抵挡不住,心如蚁挠,眼前已是模糊,人影晃动,她使出浑身解数,心里只有那一个念头,更是顾不得沈大的威胁,横冲直撞的扑了过去。
屋外隐有动静,沈大身影一闪,人已是消失不见,费江雪扑了个空,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她的丫鬟急匆匆进来,见她倒地,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连忙的上前给她扶了回去,知她这会儿情况不对劲,不敢让她在外面,备了轿从暗巷离开。
“小姐您再忍忍,就快到府里了,大夫马上就来了。”丫鬟好生言语,轿子里的动静却是大,声音难耐,听得轿夫都是一阵心猿意马,进了院,费江雪却是彻底的坚持不住了,没等到大夫来,看着守在院门口的侍卫,眼神如狼似虎,生猛的扑了上去。
侍卫被她一惊,暖箱软玉在怀,被她的靠近竟是起了性,丫鬟们大惊失色,连连上前欲把人拨开,却被费江雪狠狠的推到在地,更是怒声呵斥。
“滚!都滚!”
她已是双目赤红,分不清东西南北,一股劲的扒着眼前的侍卫。
丫鬟瞧着费江雪这样子,知道要是再不行那事,怕是要死了,只得咬了牙让他二人进屋,守在了院门口,不让人进去。侍卫觉得突来艳福,欢庆不已,使用浑身解数的来讨好费江雪,屋内一片春意藏不住。
沈大一一将此事回禀给苏锦溪,她嘴角勾笑,眼尾上扬,心情颇好。
她原意只是想收拾季良,费江雪非上赶着来凑一把热闹,她怎能不成全。
季太傅难得与友人相聚,喝了两杯心情不错,慢悠悠的坐轿子回了府,偶有百姓谈论之声传来,只听得出‘醉荷楼’‘清场’‘被摔下受伤’几个字眼,并未听清,刚行至府门前,管家却是急匆匆的跑过来,神色焦虑。
“老爷,少爷他……”
季太傅正心情好,方走出轿子,听闻孽子的消息,神色陡然严肃下来,怒冲冲的打断管家的话。
“管那个孽子作甚!屡教不听,全是夫人惯坏的!他既是想留在外头,就死在外头算了!不回来认错,绝不管他!”季太傅着实是被季良不上进的样子给气死了,又见人多日不现身,越发觉得恼怒,此番喝了酒,发了狠话,欲将人逼回来,殊不知。
“不是,方才有人来报,说少爷得罪了人,被人打得半死从醉荷楼上扔下来,如今生死不明,让府里去收人呢!”收人还是收尸就看速度快不快了,管家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口气说完。
季太傅身形晃了晃,这会儿酒是完全醒了,顾不得方才甩下的壮志豪言。
“快!快!快把少爷带回来!”
“找大夫!,还愣着什么,怎么不早点说,快去!”
“到底是谁敢动本太傅的儿子,本太傅要她生不如死!把人给本太傅带来!!!”
太傅府一阵人仰马翻,忙个不停,季良被带回来时,已是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府里供有大夫,只是平常看些小毛病,这会儿季良伤势严重,只能简单处理,需请高明的大夫,季太傅率先想到了悬济堂,命人去请,然而家丁却是灰溜溜的一人回来了。
“回老爷,悬济堂说……说了,但凡季府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皆是不治,钱再多也不治。”
季太傅听着这话,气得是怒火中烧,却无暇顾及,又让人去请了别家大夫,一来一回,又是耽搁许久,百药堂大夫姗姗来迟,看诊之后,连连摇头。
“季公子伤势极重,那部位断了根,以后恐不能人道,手臂之伤,可见白骨,外伤好治,内骨难补,伤好之后不得替重物,亦不能二次受伤,不然就彻底残废了。”
季夫人听说儿子出事了,忙不迭的过来,尚在门口,便听到了大夫的言论,犹如晴天霹雳,往后一仰,整个人都是晕的,半晌才反应过来,凄惨声爆发。
“我的儿啊!!!”
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季太傅也是如此,整个人都僵硬,眼睛赤红,他就这一个儿子,疼的要命,这会儿听到这消息实在是难以接受,不敢让这消息走漏,当机立断将大夫杀了灭口,在场奴仆皆是如此下场,他不信民间大夫,紧急入宫,觐见圣上,跪求御赐太医。
皇上不知其他,只知季太傅之子受伤严重,遂给了人,季太傅将御医带了回去,然还是同样的说辞,这会儿他是真的没辙了,彻底相信他的儿子是真的废了。
恰是此时,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来汇报情况。
“启禀老爷,少爷这几日一直待在醉荷楼,偏巧今儿个苏姑娘到醉荷楼一坐,清了场,只余几个厢房未撤,少爷听说后便去了苏姑娘的厢房,而后便是如此了。”
家丁打听的也都是从小二口中得知的,小二不敢得罪两方,只说了个大概,其中细节并未道出。
季太傅素知自家儿子的德性,又听闻苏锦溪近来半残废之事,心中有所计较,当机立断的去让人报了官,亲自去季良身边几位好友那走了一趟,名义上为了解详情,私底下却是暗自施压,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他们指认苏锦溪。后又亲自去了府衙一堂,带着知府及衙卫去苏府抓人。
他尚不知,他前脚在其他人府中走,顾昊卿后脚便放出了消息,赤炎殿近日接到举报,有人意图谋反,已有名册在暗,暗中追查,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两方施压,谁轻谁重,一眼便知。
苏锦溪早有预料季良受了重伤,季太傅必定报复,听闻他报了官,嘴角勾唇一笑,眼睛眯起笑得像个小狐狸,特意让顾昊卿不用过来,怕他在场,其他人不好发挥。
顾昊卿随着她去,却仍是不太放心,私下放了暗卫护着她,倒不是怕她受了委屈,怕她心里怨恨深重,下手太重一下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