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格精致的特色餐厅里,卓玟蓝打扮的花枝招展,优雅的坐在我对面,她现在的花枝招展建立在高贵冷艳的基础上。
这次她更加精致,乌黑发亮的长卷发风情的披在脑后,脸上的妆容高级又精致,不浓也不淡,一身黑色蕾丝长裙大秀了一把绝世好身材,尤其是手边放着的是最新款的lv包。
“你跟高中完全不一样了,现在变得这么漂亮,我看的都要动心。”蒋朝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怪不得你以前看不上我,原来是嫌弃我那时候不漂亮。”卓玟蓝开玩笑。
“不不不。”蒋朝求生欲非常强,“你那时也好看,只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倒没怎么变,还是那么帅。”卓玟蓝放下手里的咖啡,看蒋朝的眼神坦坦荡荡。
当年关于台球室一姐喜欢球王的言论传的满城风雨,我都差点信以为真,现在总算不攻自破。
至于卓玟蓝究竟有没有喜欢过蒋朝,我想这已经不重要了。
卓玟蓝的五官妩媚艳丽不减当年,只是一颦一笑再也不见那般放肆的张扬。
“我倒是觉得安菜的变化挺大的,当初那么重视的短发如今没有了,不过却更漂亮了。”
以前卓玟蓝眼里总是带着一种不好惹,太强硬,现在她柔软了很多。
有生以来,第一次,她喊我名字不带姓。
本该是觉得亲切,我却更觉伤感。
岁月有不动声色的力量,悄悄的改变了很多人,无声无息。
这种见面的客套话我不太会说,只能尴尬的回以一个还算看的上眼的笑容。
“你混得不错呀。”蒋朝说,“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大佬风范。”
“什么大佬啊。”卓玟蓝笑了笑,“就是做点投资房地产这种投机倒把的东西。”
“这叫投机倒把?您说话可太逗了。”蒋朝调侃。
卓玟蓝随意地耸耸肩。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十分自然的在卓玟蓝身旁坐下来,我故作镇定的喝着我的黑咖啡。
前天我们还因为一起去吃饭,他非要吃烧烤,我说不通,最终我们不欢而散。
这世界也是够戏剧性的。
我来这个城市看过蒋朝那么多次,没遇见一个除蒋朝以外的故人。
这次来比个赛,居然一下子遇到俩。
卓玟蓝看了我一眼,眼里透出一抹意味深长。
“有些人好像总以为自己很特殊,余书尧,你挺喜欢姗姗来迟嘛!”蒋朝丝毫不给面子的嘲讽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确实是临时有点事,真不是故意的。”余书遥好脾气的向蒋朝解释。
“说到底余公子还是不重视我们。”一般来说,余书尧道了歉又作了解释,这件事自然也就可以翻篇,可蒋朝似乎有意抓住这件事不放,故意损他一顿。
幸好卓玟蓝出声解围:“今天是来叙叙旧的,可不是听你们男人抬杠啊,好歹旁边还有我和安菜,蒋朝你多少也顾忌一下我们的感受。”
“安菜,你说对吗?”卓玟蓝忽然问我,这有点太突然,毕竟我一直都不怎么在状态。
我敷衍地点点头,双手抱着咖啡杯,一双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说实话,余书尧和蒋朝抬不抬杠是他们的事,我只知道,我后悔赴这场所谓叙旧的饭局。
既然相遇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的别离,那别离多年后,物是人非,何必强行再聚,打破记忆里的“我记得”。
我只能编造这些矫情做作的句子,打着文艺腔的幌子,掩饰自己的心虚。
“既然你们俩一个o市上学一个在这里学校,那安菜你在做什么呢?实习还是上学?”终于,我不想回答的问题被卓玟蓝问出来了。
我在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我特别想这么回答。
我心里乱七八糟,冲她咧嘴笑:“在z大。”
“那不是体校吗?”卓玟蓝吃惊。
“对啊,我是女子篮球队候补。”真搞不懂卓玟蓝为什么要那么大反应,难道我上体校不应该是实至名归吗。
许是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一下子表情管理失常,对我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又说:“我以为你会去艺校,毕竟你身材这么好,不去有点可惜。”
“或许吧。”为什么那么多人对我的印象就是我应该去当模特,我适合在秀场上厮杀,少有人觉得我可以在篮球场上大放光彩。
我说:“但是如果我没去体校,我后半辈子一定会活在悔恨当中。”
说完,我发现余书遥在看我。
我忽视,他一直看,直到我想忽视都不行。
“你到底在看什么?”我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搁,气不过质问他。
气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肯定是他的目光不太舒服。
“看你。”他一本正经地承认,是我没想到的。
于是我更加气不过了:“我有什么好看的?”
余书遥像是认真思考一番,然后赞同我:“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他说:“但是我就是忍不住。”
我脑子嗡一下,完全空白。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好像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他的意思。
还没等我缓过来,他又似笑非笑地补充:“怎么忍都忍不住。”
“你要不要脸?”我非常有一种拿咖啡泼他的冲动。
在我的少女时代,我的初恋明明是欧阳非凡。
我怎么也没想到,几年不见,欧阳非凡变成了徐太宇。
“如果一直看你的代价是不要脸。那么我的脸就不要了吧。”
接下来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不要脸”。
点菜的时候,他不看菜单看我,嘴巴里流利地蹦出一个接一个菜名。
气死人不偿命的是,他像是随口一说的菜名,这家餐厅里居然都有。
要么就是他经常来这家餐厅吃饭。
要么,像霸道总裁的小说里写的,这家餐厅是余书遥他们家族的企业。
而作为富二代的余书遥,胸怀大志,不愿意靠拼妈空降公司,于是这家餐厅成为他从基层混起的第一站。
也就是说,他可能在这里实习,刷碗,做菜或者端盘子什么的。
咳咳,扯远了,他的穿衣打扮也不像是干这些的。
“余书遥你——”我本来打算让他把头转过去,然而发现卓玟蓝一脸看好戏的期待,蒋朝憋着笑就算了,还和她交换一个玩味的表情。为了不让这俩人看我笑话,我毅然决然不说了。
余书遥端起燕麦牛奶喝时,仍旧在看我。
“你刚刚想说什么?”表情笑眯眯的。
“不想说什么。”我烦躁地说。
余书遥还在纠结这个话题:“你明明叫了我的名字。”
“我没有,你听错了。”我说。
余书遥特别笃定:“没。我听见你叫我名字了。”
怎么有些人越活越回去了呢,我暴躁劲儿一上来,嗓子粗犷:“说了没有就没有。”
菜上来后,余书遥一直拿公筷帮我夹菜。跟他们聊天的空隙,还不忘记问我要不要吃这个,要不要吃那个,要不要加点米饭,要不要加点肉。
我都快被他照顾成弱智儿童了。
每次当我有拒绝他给我夹菜的想法时,他就会对我笑,特别人畜无害还让人觉得晃眼的那种甜笑,我就拒绝不起来。
连气都不生了。
他说什么是什么。
他夹什么我吃什么。
以至于我吃的可投入,只顾着吃,他们说了什么,我都没太在意,一直敷衍的点头“嗯”或者“啊”的。
吃完饭,我们决定去酒吧。中途出了一个小插曲,卓玟蓝因为接完电话后,跟我互留了联系方式就匆匆离去。
她走的那样匆忙,优雅的面容上的一双眼里却有疲惫和焦急浮了上来。我从未想过未来的莫一天,桀骜不驯的卓玟蓝会对我流露出羡慕的眼神,并且说出让我心惊的话。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有个更严峻的问题就是——战绯出现了。
她坐在舞台上,一身浮夸的打扮,手里正弹着吉他,对着话筒唱赵雷的《南方姑娘》。
就像歌词里说的一样,她笑起来平静优雅,眼神里装着忧伤。
她剪掉了长发,留了多种层次的齐脖短发,几根挑染成深紫色和青木灰,二次元刘海,侧颈沿着一路往上至右边下颔有一条红黑混杂妖艳的纹身。
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是战绯,那个在学校里,就连过联欢晚会都只穿校服的尖子生,冰山女神战绯。
“很惊讶对吧。我第一次来这跟你是一样的表情。”蒋朝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已经穿过群魔乱舞的舞池,不偏不倚投射到战绯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战绯也在看蒋朝,即便我们这边灯光昏暗,离她的舞台又远。
利用多年被纯爱、言情、百合或者无男主、无女主的小说浸淫的脑子,我立马品出一场别后重逢、再续前缘的爱情戏码。
“她在这里驻唱?”我问蒋朝。
“嗯。”蒋朝说,“两个月前来的。据说这是她第一份实习工作。”
“那么多城市不选,她为什么偏偏来这里驻唱?”没记错的话,蒋朝曾经的梦想就是当酒吧驻唱,只不过他唱歌容易让人耳朵流产,所以这个梦想早早夭折。
“我怎么知道。”蒋朝白了我一眼。
这时,余书遥从底下勾勾我的小拇指。他没有一下勾住,类似撩人,勾一下就松开,过一会儿又勾一下。
直到我瞪他,他彻底勾住我的小拇指,用只有我和他才能听见的音量说:“我们就不要在这当电灯泡吧,去那里。”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吧台,觉得言之有理,就任由他勾着我的小拇指把我牵过去。
“我要一杯玛格丽特,给他来一杯冰镇白开水。”我对酒保说。
酒保惊疑不定地看我一眼,又把询问的目光往余书遥身上挪。
“你不用看他,他喝不了酒。”我说。
这次余书遥没有像上次要求吃烧烤那样坚持。
他把他那张帅的男女通杀的脸转过来,对我说:“你说的对。”
然后又告诉酒保:“按她说的来。”
我跟余书遥继续八卦起蒋朝和战绯。
早在高中时,其实我觉得战绯和蒋朝就互相喜欢着对方,
不然一个整天忙着学生会、文艺部和学业;另一个整天净琢磨去哪打球,带谁去,打什么球;两人都忙的要死,谁愿意浪费很长一段时间去针对一个人。
“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俩之间有猫腻?”我兴奋地抓着余书遥的胳膊问。
余书遥笑着接过酒保调好的冰镇白开水:“我只是觉得现在的他们之间有那种气氛。”
余书遥缓缓转动玻璃杯说:“大概属于友情以上恋人未满那种。”
不一会儿,全场掌声雷动,发出爆炸般的尖叫。战绯起身抱着她的吉他,鞠躬谢幕。有人让她再唱一首,被她直接用离开的身影拒绝。
“她还是那么酷。”我说。
余书遥拿杯子碰了碰我的,很清脆的一声:“你也不相上下。”
五颜六色的灯光映在他立体的侧脸,另一边侧脸比较黯淡,两者放在一起,有种邪恶的魅惑。
他的眼睛特别沉特别黑,也特别亮,我一下子陷进去了。
直到有人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转身就被拥抱住。
我诧异地看着离我半米的蒋朝,蒋朝挑了挑眉。
战绯放开我,把我从头到脚看一遍,随即用熟稔的语气说:“嘿,许安菜,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不太能适应如此自来熟的战绯。我跟她在高中最多算点头之交。
她下一秒却豪爽地揽住我的脖子:“知道你喜欢帅哥,我这正好有一个。”
她推开蒋朝,我才看见蒋朝后面还站着一个男人,灰蓝色的短发,肤色冷白,单眼皮,从眼头到眼尾都透着禁欲系的疏离。
“给你介绍一下,程页。”
战绯下巴往程页点了点,“程页,这是我高中同学,许安菜。”
那个叫程页的男人,这才淡淡地掀开眼皮看我一眼。估计碍于战绯的面子,他才向我伸手:“你好。”
“你好。”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余书遥从身后搭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伸出去握住程页的,“认识一下,我叫余书遥,许安菜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