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三月的雨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吗？”空姐甜甜的声音，深情的望着。
“麻烦来杯橙汁，谢谢！”陈如海做着伸手的姿势。
“恩，好的，您稍等！”空姐依旧是甜甜的微笑着。
不一会儿，空姐就送过来一杯橙汁，陈如海回以微笑，举着水杯示意“谢谢”。
空姐瓜子脸的两旁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扭过头的时候微动的风儿吹起发髻留给陈如海一个靓丽的背影。
陈如海望着漫无天际的皑皑白云，心理面忽然间兴奋了许多。儿时对《西游记》那雾气腾腾的天宫的幻想顿时破灭，之前很长的时间里，自己还对嫦娥有着许许多多的幻想也在顷刻间崩塌了。
哎，这该死的飞机，没坐的时候，是热烈的期盼；等到真的在天上的时候，又略有点失望。失望却是比绝望更让人难以接受。
方建、文还有陈如海很无聊的瞎掰着，还没等到他们的橙汁喝完，飞机上的广播早已提醒着马上就要着陆了。
飞机在s市的半空上盘旋着，陈如海看着远方那一撞撞摩天大楼甚是壮观。方建指着那座直入天际的两栋摩天建筑物向陈如海解释到那就是久负盛名的金茂大厦与环球中心。
陈如海在心里默念道：sh滩，自己终于踏足到中国目前为止唯一可称之为国际化的大都市。就在自己思绪沉浸在回忆发哥《sh滩》里面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枭雄事迹，想象着黄浦江畔的十里洋场还有那霞飞路的百乐门繁华时，方建和文早已催促着陈如海到达了机场取包裹的出口。
方建说自己的父母还有大鱼的父亲很早的就在机场的停车区域等候着。几个人一行欢笑着往小车的方向走去。前方一辆很是气派的宾利停在那儿。
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出现在驾驶室外面，旁边一个很是年轻的姑娘着装时尚别有风韵的打扮向他们招着手，方建笑呵呵的对他们说着往那边走。
文和陈如海刚要走上前去叫出姐姐的时候，方建右手摆开，指着面前的女人介绍道：“这是我妈！”
文和陈如海互相的看了对方一下，异口同声的喊着：“阿姨好！”
“好、好。快把行李放在后备箱。”。文和陈如海在往后备车厢放行李箱的时候还细声的讨论着方建的母亲。
文说：“第一眼的时候，还以为是方建的哪个姐姐呢？”
“是啊，方建要不早点介绍的话，估计咋们就要出大丑了的！”陈如海附和着说道。
“你也打算喊姐啊，如海？”文微笑着。
“方建和她妈妈走在一起的话，我敢保证不知情的人肯定会把他们当成一对呢！”
哈哈的一阵大笑。透过后视镜，文和陈如海看见前面的阿姨开心的笑着，陈如海想她应该是听到文和陈如海的谈话了。
他们很快的整理好一切，前面的叔叔很快的把车启动了。陈如海还没有听到踩离合器的声音，车速已经加到了四十码。
不知为何，文和陈如海竟然强烈的心生到一种自豪感，相互的望望对方，仿佛在诉说着他们还是很牛x一般，中国还有至少12亿人没有坐过像宾利这样气派的豪车。
绚烂的宾利豪车缓缓的行驶在s市的中sd一路，右边是浩浩汤汤的黄浦江畔，左边是欧式古典的万国博物建筑群，这些都见证着s市这座城千年历史浮浮沉沉。汽车在苏州河的白渡桥旁开始左转，沿着江畔向西，一直走b市东路，不一会儿在xz中路上往南驶去，只看到华丽的来福士广场前穿梭的忙碌的不同肤色的人；慢慢的路过淮海东路（霞飞路），林立的商铺比比皆是。
叔叔开车缓缓驶离黄埔江畔那十里洋场的时候，特意的提醒着他们。陈如海看着外面古典的欧式方建筑不由联想起来电视剧里面关于sh滩的种种：那灯红酒绿的大名路，那繁华喧嚣的南京路，那个叫百乐门的地方，那身份地位象征的霞飞路……
周润发《sh滩》里的打打杀杀，何家劲《争霸sh滩》里的龙争虎斗；这些场景一下子在脑海里变的清晰。
sh滩，这个号称世界魔都的地方，一直以来就是探险家与冒险家的乐园。当然，它也从来就不缺少故事和奇迹。
车缓缓的在开过最为繁华的南京路，渐渐的往外环的方向。g202国道旁边的绿色似乎告示着他们s市正离他们远去。沿着长江，一路向东，直到一排排的白色小厂房进入他们视线的时候，方建告诉着他们说很快就要到了。
张家港，那个方建在校园不断提起的地方很快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错落有致的新型建筑，干净整洁的街道，路上行走的人们也多是闲适的表情，这一切似乎也在说明着为什么这个小小的县级城市能够在每次的全国排名之中稳居前三。这里街道上行走的人们远没有广州人的那种急急忙忙慌慌张张的神情，满大街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外贸公司。
大鱼在金港镇的路口和他们挥手做了告别，还说着明天开车过来找他们几个一起出去玩。
方建下车去和她做了简短的一段款款的告别就回到车里，叔叔把方向盘往左一转，他们就顺着长安北路缓缓的向市中心驶去。
街道两旁林立的商铺，很快的消失在他们背后，车在行驶到长安北路1668号的时候，方建挥着手指着前面那间门面很大的门面房，向他们介绍着那是她妈妈的公司。阿姨在前面偶尔回过头，时不时的微笑着。
“阿姨，你开得公司做什么的啊？”
文明知故问，因为方建在平时不知一次的讲述着她妈妈是做化工染料的，好像还是和军方合作的比较多。
“偶似搓胡共桑易个的歪！（我是做化工生意的！张家港本地话）”阿姨面挂微笑的回答着。
他们和阿姨简短的对话了几句。叔叔在大润发开始减速，很快的他们就到达目的地了。一栋二十多层的高楼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和前进的脚步，文和陈如海被前面的景象所吸引，一辆兰博基尼的蓝色跑车、几辆进口的雷克萨斯还有大众的辉腾罗列在他们的眼前，车尾的苏egxxxx和苏ehxxxx的车牌向他们解释着这个城市的富饶和繁华。方建笑嘻嘻的解释道：“九层和十层。”他们亦步亦趋的走进电梯。
门开了，叔叔和阿姨兴奋的给他们端来水果。他们开始在沙发上闲聊着。高高的天花板上明亮的圆形吊灯，整个房子在黄色色调的渲染下显得很是雍容华贵。
天色就在不知不觉中黑了下来。阿姨走过来招呼着他们出去吃饭。电梯下来，穿过两条街道，叔叔在江州饭店早已定好了包厢等着他们。
五式八样的菜呈现在他们的面前，把一个大大的圆形桌子排的满满的。阿姨和叔叔不断的解释着一道道：清炖海豚、东渡鲶鱼……
在一阵阵热烈和开心的氛围下，文和陈如海不断的和叔叔阿姨酒杯碰着酒杯。
买单的时候，叔叔私下塞给陈如海和文一人两包九五至尊的《南京》牌香烟。阿姨和叔叔先行回家去了，在来之前几个人就讲好了，这次既然来到方建的主场，就要好好的爽它一次。
方建站在路边，一辆的士开了过来。
“到哪儿？”
“海阔天空。”
三个男人迅速的鱼贯而入。方建在前面打着电话像是在联系着以前的朋友，计价器上显示的是起步价10元，陈如海想象着广水小县城的的士3元的起步价几乎都都能绕着城市转悠两圈，不免的心生感慨。可是还么等到陈如海的思绪向外扩展的时候，方建的朋友也就是他们后来谈到的“款爷”开着自己的沃尔沃很早的就在海阔天空的门前等着他们。
下车后方建和他们引荐的时候不时的提着他和“款爷”是一起玩到大的。“款爷”总是笑呵呵的和他们傻笑着，刚开始的时候不怎么和文和陈如海说话，等到熟悉之后他的话匣子便收不住了。
在海阔天空ktv要了个包房，几个男人大声的吼叫着，大概是荷尔蒙分泌的太过旺盛，款爷建议着叫几个dj公主过来助助兴。文和陈如海不是很明白这里的形式，只是点着头听从着他们的安排。
不过他们心里清楚，这种ktv很多的成年是商务人士应酬多的人来的比较多，小姐们都很开放的，高兴着自己的同时也娱乐着形形色色的顾客，这叫做既方便了自己也方便了他人。他们一个劲的干杯说好。
不大一会儿，一群模特身材护士服装装扮的小姐低着头似乎很害羞一般翩翩的走了过来。款爷大声的说着：“来，大伙自己选，剩下的那个是我的。”
文望望陈如海，陈如海望望方建，大伙互相的张望了一下、最后文还是带头说话了。
“美女们，都把头抬起来！”文很是像样的表演着。
美女们缓缓的将头微微的抬起，那张张精巧的脸蛋简直盖过了许多明星，款爷、方建他们还不忘的赞美美女们的惊艳。
“真的，要是我有足够的钱把他们包装一下，我敢打赌她们一定比我的冰冰（范冰冰）更红。”款爷摇晃着说着。
后来，款爷买完单走着出去的时候，文和陈如海耳语着还调侃着说到要是自己从前来这里玩过玩过，碰见过像这些美女，他每天睡觉前就不会再打开电脑的e盘看看小泽玛利亚、苍老师、波多野结衣之流的adultsvideo，也就不会把张柏芝的照片和女朋友慧儿的照片并排的放在钱夹里面了，陈如海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回答他。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文很快的选走了他的dj公主，美女们刚开始不熟，各个都很羞涩的往文那边走过去了。
轮到陈如海的时候，二话没说的指着那个外表还很羞涩低着头的美女：“你，就你吧！”那美女面带微笑的走到沙发边。
方建和款爷也在最后的谦让中把事情给办妥了。方建扭过头来和陈如海说着这里的美女真的不错的啊。
陈如海说是的，都是经过祖国和人民的层层挑选，才突破千般艰难万般险阻的来到这里，现在他们作为人民的好儿子来向他们慰问来了。
“哈哈哈哈”的笑声弥漫在整个包厢里面。美女们逐渐开始摆脱羞涩的面孔豪放的和他们对饮和划起拳来，“一条龙啊,哥俩好啊,三星照啊,四季财啊,五魁手啊,六六顺啊,七个巧啊,八匹马啊,九连环啊,全是宝啊。”“来，喝！”“来，喝！”
包厢的气氛甚是高涨，款爷示意外面的服务生再来一打啤酒和一瓶3－star三星干邑顺便开了一瓶强尼沃克。大伙又一个劲的热烈的欢唱着对饮着。、
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用的缘故，美女们很是亲密的和他们摇着塞子，这使得他们都感觉很是尴尬和欲火焚身一般。款爷明显的喝多了，掏出张红票子往那护士装装扮下很是诱人的美女胸罩里面塞了进去……只见那美女起身就和款爷往外走去。半小时后的样子，款爷精神抖擞的推开门。
“这里太没意思了，换战场啦！”
大伙正准备和身边的美女做最后的惜别。未曾料到，美女们立马的站了起来，微笑着像他们挥挥手就翩翩的走了出门。几个男人尴尬的站在那里，倒是款爷的几声奸笑把他们带出了海阔天空的思维。款爷下去把单买了，他们几个随后的跟了出来。款爷把车门打开，一脚把油门干到底了。
“走，咋们去洗个澡的啊？”他们都意犹未尽一般。
“不错，那就天地豪情吧，那里的环境服务什么的都很好才368呢。”款爷不愧是张家港的本地人，很是了解行情。
几个男人在车厢里面还没吼过瘾的时候，款爷催促着他们下车了。
他们看看手表，十点的样子。
“还很早了，我爸已经在如家帮你们开了两个房间了，放心玩吧！”方建的讲话总是切中要害，给了他们心中的保障。四个男人很是兴奋的走了进去。服务生很甜的微笑着招呼着他们……
时间很快的过去，文和陈如海的张家港的第一个夜晚很快的就要过去了。凌晨两点半的时候，回到如家酒店，一觉睡到翌日的上午十一点。
他们按着来之前的计划一步步进行着。
方建把家里叔叔上班用的凯美瑞开了出来，四人轮换着开着丰田凯美瑞的小车在张家港的市区尽情的游荡。文和陈如海是刚刚从长春拿到驾照不久的，开得很慢。
身后有一台车，像是有病似的不时的卡住他们的路线。款爷坐着感觉速度太慢还被那台车整得很是憋屈似的，甚是不过瘾，破口大骂以此发泄着心中的不爽，在要走城西公园的那段少有车行驶的路段，硬是开到了一百二十多码，终于是超过了那台很是装b的破车。
款爷看着身后的破车，突然的在一个空地处来了个漂移堵住那车的行驶路线，他们一阵心惊肉跳。不过等陈如海张开眼睛暗自庆幸着自己还活着的时候，车窗玻璃前两个穿着制服的人：原来在他们和那两个警察争吵着的时候，款爷拨了个电话给他那不知什么玩意的官老爸，方建也给他爸打去电话。事情很是凑巧的，两人正好在一起喝下午茶，就开车过来看了看。那那个神秘人物是谁呢？哈哈，那是我干爸，也就是款爷的老爸。款爷把话接过去闲扯了几句，他们几个哈哈的往前开去，只把阵阵欢笑声遗留在车的屁股后面。
文和陈如海看着远处几丝残存的绿色，相互的望了望。
他们强烈的推荐款爷去f1混混，搞个赛车手很是不错。在他的掌舵下，梁封生态园很快的出现在面前。整个下午，四个男人在生态园里面吃吃新鲜的水果、喝喝茶、参观参观美景，不知不觉间，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逼迫着他们往市区奔去。
款爷把车停在暨阳中路2号的来福士大酒店，三楼的仙踪林把他们一行四人的晚餐时间消耗在那里。吃完晚餐的时候，方建的女朋友大鱼打来电话，方建和她好一阵的在那儿煲着电话粥。
文和陈如海也趁机给着远方的爱人打去电话，可是电话的那头很明显的不是杏儿的声音，这让陈如海很是紧张；文望着陈如海一脸的无奈，电话那头的声音他也听不懂……
他们傻笑着换过来手机，昨晚喝的太醉发完短信后就混淆了，关键是两人的手机长的一样，所以一直没人发现。几个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方建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款爷硬是说服了方建，今晚的消费他埋单。方建一脸苦样的和款爷讨价还价着，不过面对文和陈如海的时候却一下子变了过来，很是爽快的。文和陈如海不住的称赞着方建有演员的天分，那个时候要是上了北影肯定比章子怡混的好。方建摇着头故作深沉的，突地来了一句：“才不要章子怡呢，那么差劲！”大伙又是一阵狂笑。
“不见不散”的灯光效果没有昨晚好，款爷就驾着凯美瑞来到港区的“夜来香”。时间很快的他们的吼叫声中过去，四个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凤凰楼洗浴”泡了个澡、敲了个背就匆匆的赶到如家酒店休息去了。谁都不想影响明天的行程，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苏州行才是他们的大餐，正如款爷说的，上来的都是点心，大餐还在后面。他们几个挣扎着起来，在款爷的头上用力的磨蹭着。
文和陈如海吃完早餐便去和叔叔阿姨辞行去了。叔叔阿姨很不舍的向他儿子大学最好的朋友和室友挥手道别。
文和陈如海曾经对方建说过：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们有饭吃，你就有饭吃。这句话正好出现在方建和大鱼闹分手的时候，方建把所有的钱都几乎用光，文和陈如海就这样的养了他一个月。方建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妈妈的时候，一个小hub一个小宁波，就这样的被记住。
相对富裕的人们在乎的是什么呢？他们不是很清楚，但在这个时代，真诚的朋友情、同学意不失为每个人的一点感情诉求。
方建开着他老爸的凯美瑞载着他们四人急速的向苏州奔去，身后留下叔叔阿姨不断重复的“有空再来玩啊，文仔，如海！”。文和陈如海挥舞着的手感觉很是酸痛的时候停了下来。
四个男人的苏州行开始了。款爷说开着沃尔沃出去，怕显得比较招摇，毕竟那里不是他们的主场。他们哈哈的大笑着。
四人轮番的开车行驶在公路上。
方建说：“我们取道江阴，去那里看看中国第一村——华西村。”
款爷别过头：“对啊，那里可是富裕啊，每家每户的一辆四十万的小车。”
“那有什么好的啊，嫁进里面的人基本上都不能出来啊！”方建补充道。
“那有什么的，无论男女，结婚的时候村里车子房子什么的都包办了，多省心！”款爷说着。
“那村里面帮不帮娶个媳妇啊？”陈如海说着。
“要不要女婿啊，我报名。”文也开腔了。
“你们的思想啊，太落伍了啊！都什么年代啊，还想着不劳而获啊！”方建深情的长叹像是要和他们划开界限一般。
“装个毛啊，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和我们混多了不都是这个样吗？”文接着方建的话说道。
“呵呵，这就叫做和山炮混多了自己就变成了那个山炮。”陈如海说。
款爷不时的回头插上两嘴，他们几个都劝慰他要为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文还夸张的说着他们都还没娶妻生子了，不敢先他们而去。
“对啊，父母的养育之恩未尝得报，他们岂能不负责任的离去。”说着的时候，款爷已经慢慢的在减速了，他们以为赛车手的自信心大受打击，谁知款爷很平静的告诉他们：“到了，同志们，江阴的华西村。快下来拍个照，咋们好快点走。”
三人在后面鱼贯而出。他们把踏足江阴的足迹定格在“天下第一村——华西村”那块牌匾下面。
驾驶室的位置换做了陈如海，他们三人在后面闹得仍旧是不可开交。快要到达无锡的时候，方建跑来顶替陈如海的位置了，陈如海本想驾着凯美瑞在荣毅仁先生的故居前拜谒一下的，可是方建说不认识那个什么荣毅仁，况且穿越江阴市区的话，午饭就肯定不能在苏州枫桥路1233号的冠云楼悠闲的吃饭了。在
陈如海的强烈要求，车在沪宁高速锡山的休息区时停下来歇了两分钟，款爷和陈如海两个人点燃一支烟，在缭绕的烟雾中，向北，向荣毅仁先生的故居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车继续前行，最后的一段还是款爷来开，时针不知不觉的都快到十一了。
运气还算不错，等到他们坐在冠云楼饭店喝茶等着上菜的时候，苏州人们也才刚刚开始吃午餐。
正好传说中的唐伯虎的故居就在饭店的对面，他们很自然的小参了一观。里面的书香气息很浓，到处都是古时的书画和方建筑，款爷感觉有点呕吐的感觉，大伙商量着去外城河逛逛，顺便的找个连锁的酒店晚上睡觉。
车在市内缓慢的穿行着，大伙的眼睛不停的转悠着。车缓缓的开到人民南路的沧浪亭附近，他们在汉庭连锁酒店定了两间房后不知疲倦的到处转悠。
这次他们没有开车，方建说要发现新大陆了解一个城市的文化必须得从他们普通的劳动人民的一言一行中获得。苏州的的士司机素质普遍的很高，开门就是“欢迎乘坐”之类的鸟语，方建在前面不时的和司机瞎侃着，他们才知道美丽的苏州园林游乐场啊苏州古城墙的什么好玩的地方现在是来不急去了。最后的一条甚是重要，方建说的时候像是如获至宝一般，原来司机告诉他人民路和吴江路交汇的皇家一号洗浴全城文明。款爷笑笑，文和陈如海都纷纷的大笑起来。
旅行的夜晚真是美妙，你期待着它的夜幕早点降落下来，它就会如你所愿合乎适宜的满足你的愿望。陈如海想这可能是心理学的一种效应吧：人逢喜事精神爽。
四个人的晚饭在白塔路的一个门面不大但是干净的小饭馆里面解决的。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谁都不敢吃的太饱。选择这里吃饭还有个原因就是它离目的地近。
夜晚的九点钟，苏州的大大小小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烁着，把这个保存的相对完好的古城衬托的甚是美丽。他们四人在强烈的明黄的镁光灯的照射下往皇家一号走去……
然而回来的时候，陈如海的心态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简直无法入眠，皇家一号的经历或许正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陈如海曾经根深蒂固的价值观人生观以及世界观。或许有点危言耸听，但是往后的日子，那种影子却依旧伴随着。
还是很平常的洗洗澡按按摩，还是很平常的消遣消遣，四张粉嫩的脸蛋、雪白的皮肤、唯美的“s”型身材、“d”罩杯坚挺的胸围、的挑逗……
可是，可是他们终究是没有经受住，双双的在美色面前缴械了……
在不足六平米的房间里面昏暗的灯光下，没想到自己的反映是那么的的和陈如海攀谈了起来。不时的用手抚动着陈如海的身体，小姐的口里明显的透出酒精的问道。
“做这行几年呢？”陈如海轻声的问着，目光真诚的看着她。
“两年吧！”小姐顿了顿，还是从容的回答着。
“有没想过什么时候不再做下去了？”
“还没了，等到存够二十万给家里的爸妈盖套房子，能供完三个姊妹念完大学就不再做了。找个别人不认识的地方找个老实可靠的男人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吧。”小姐讲着的时候示意着想抽支烟。
陈如海点点头。“家里父母知道做这个吗？”
小姐大概是被提到伤处，明显的啜泣了一下，不一会儿还是很平静的说：“我的老家在sc偏远的大山，家里连我姊妹四人，我是老大。老爸没本事，守着一亩三分地的只够养家糊口。向里面有人说s市的工作轻松还赚钱，看着家里的状况都快揭不开锅盖的也没办法，两个妹妹和弟弟很快就要上学了，我心想着不能让他们一辈子走不出大山，和我一样没用，所以小学没毕业就跟着乡里的人出来打工了。可是带他们出来的一群人在苏州的碰到交警就把他们扔在了苏州跑了，他们好几个姐妹都只是带了个车费的，没办法在苏州流浪了几天，饿得时候连别人吃剩下的包子都捡来吃过……”小姐讲着的时候不时的猛吸擦擦眼猛吸一口烟，看得出来那些事情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灵。
“命运真的很难捉摸，人们没办法选择出身，但可以决定自己想要做的路。”
刚上大学的那会儿，语文老师曾经对陈如海说过：陈如海同学你的话永远是大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是正确的也永远是错的，它是最大众化最中庸的，没有任何的一丁点的建设性；说的直白点就像是城市里面的垃圾没有价值。
遭受这样的侮辱的时候，陈如海冲动的差点和语文老师干起仗来呢。但是，此时的陈如海还是充满真诚的望着眼前的小姐，心中突然的顿生一种怜爱之情。陈如海递过去一包纸巾。
小姐说了声“谢谢”，又开始慢慢的说道：“我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人在这里也没有一个亲人，苏州这样的城市很难的生存下去。做过两个月的餐馆服务员，可是不久就因为客人的非礼而被辞，老板还辱骂我的不是没有发给我半个月的工资。我孤身一人的走在大街上，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最初的时候他带我很好，可是不到半个月，我才发现他是个做鸭的。呵呵，是不是很可笑？”小姐停顿了一下，准备再抽烟的时候发现烟盒空了。陈如海拨了客服让前台送一包南京牌的烟到502房间。
不一会儿服务生把烟递了进来，陈如海把烟给她，她点燃支烟掸了掸烟灰又开始说道：“最后我也想明白了，跟鸭子做也是做，跟别人做也是做，赶紧趁着年轻多挣点钱给家乡的姊妹寄去让他们好好的念书吧，以后有出息了就不会再过苦日子了。等再挣够了二十万找个老实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也好。要苦就苦我一个人吧。”小姐慢慢的平静下来。
“对了，讲了半天我，讲讲你啊？”小姐很真诚的眼神让陈如海刺痛。
“我还是个大学生呢！”
“大学生，很正常的啊，现在年轻人的思想都变的好快的啊！”
“我是陪着同学一起过来玩的。”
“那你有女朋友吗？”
“有，不过不在身边，她在武汉。每年也就见一两次面吧。”
“她爱你吗？”
“我想是的吧！”
“呵呵，那你爱她吗？”
陈如海顿了顿，感到脸上一阵阵火辣。
“大概爱吧，我也不知道什么叫真爱。只是感觉有个人惦念着挺好的。”
“你只是寻找一种被惦念的感觉吧。她能有多爱你了呢？”
“我不知道，我想她是很爱我的吧。”
“假如有个人给她五万块叫她离开你，她说不定不会心动；那五十万呢，她或许就会觉得还是很少；要真的有人给她五百万呢，这下她会冷静下来好好的思考权衡了；但要有人开出五千万，我想结果也不用我说了吧……”
陈如海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要有个亿万富豪的千金豪掷五千万让自己离开杏儿，他还会那么坚定执着的爱着她不为所动吗？
讲述完这些了，小姐还是很专业的服务完才走。临走的时候还微笑着说了声：“多谢你的烟。”
陈如海想叫住她多聊一会儿，可是她指指墙上的钟：“已经过了一个钟了，你想的话要再加钱的哦！六百一个钟的！不过你是我服务最长的，平时从来……”小姐自己突然停住了，往外面走去。
“多谢！”陈如海赶紧的说道。
陈如海被小姐的说的有些惭愧，想着远方年迈的父母还有不畏千里前去探望的杏儿，一下子变得迷茫和不知所措起来。
要是一个亿万富豪一下子给自己五千万让自己认他做爹，自己到底会怎么做？
杏儿，我是真的爱你吗？而你是不是也真的爱我呢？我们没有分手是不是那个向我们豪掷五千万的人还没出现呢？抑或……
款爷很快的结完帐带着他们往汉庭奔去。一路上他们在车上不断的交流着刚才的经验，怎样搭讪怎样、到底那种姿势才最过瘾到底……
陈如海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久久不能平静，回想着刚才那位小姐的话语，莫名的生出一些无奈何怅惘。或许，现在的陈如海，连那个小姐都不如。
至少她的目标明确，迫于生计，历尽坎坷，但是她还是乐观的面对奔着目标而不懈努力着，最重要的是还是用自己的双手劳动换取来的。
陈如海这么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却只能终日的坐在电脑前面打游戏，和有钱的阔少瞎混，陈如海你有资格吗？大学毕业了，陈如海终究会是那个依旧一贫如洗的山村里走出来的普通大学生，依旧会和千千万万的普通大学生一样，做着“房奴”“车奴”“蚁族”过着“蜗居”一般的生活的，而方建、款爷他们至少还有千万家产供他们挥霍，他们的机会永远是比他们这些一贫如洗的人强，陈如海承载着父母亲人的希望来到大学难道就是为了拿一张文凭，难道奋斗个一二十年才能心安理得的和他们一起喝咖啡？陈如海的良心到底去了哪儿？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
凌晨三点的时候爬起来，在洗手间里面摁灭一个个烟头，拨响电话，很想听听杏儿的声音，电话那头传来移动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thetelephoneyoudial……”，再拨去几遍，还是这种声音。
在把烟盒最后一支烟抽完后，毅然的拧开浴霸的水龙头，两年多来第一次洗了个热水澡，而且很久很久，仿佛要把三年的热水澡一起追回来似的。陈如海太需要个热水澡，让他能够安稳的睡下去了。
第二天陈如海还是强忍着头疼，和大伙开开心心的游赏了苏州园林，可是不管怎样却也没感觉到它们有多美。苏州公园的蹦极海盗船过山车旋转木马都是小孩玩的天真游戏；苏州古城墙似乎也只是残存的几块破砖堆砌在那里，拙政园那所谓的亭亭阁阁花花草草如此破败，虎丘公园那六十块钱一杆的汤臣高尔夫球场连陈如海儿时放牛的草坪都不如……
第三天的下午，款爷、方建还有文在苏州火车站目送着陈如海进入候车厅。在临走的时候款爷还是很有范的说着：“有空常来玩啊！”
“好的！”陈如海微笑着回答他们。
候车厅里面的广播响起来：“旅客朋友们，有买到苏州到汉口d3011次车票的朋友……”
几个人相互挥挥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列车还未离开苏州的市区，天就开始下起雨来。
杏儿发来信息过来：“公公，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茫无边际的大海，深深的不能自拔也找不到救命的树枝！”
“公公，你怎么啦，感觉你很是不对劲啊？来给我摸摸额头，哇，好烫好烫啊！”
窗外的雨点越来越密集，不断的听到很猛烈的敲打声。
服务生从过道走了过来，陈如海要了杯橙汁，就着在汉庭酒店下面小卖店里面买的一包安眠药，拿出一把药丸和着橙汁吞了下去。
陈如海想好好的休息一下，陈如海想见到杏儿的时候，能够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的。
d3011次列车很快的往前开去，外面下着很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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